张婶赔笑:“还有些人去国公府送菜了,今日小公子生辰,忙的很。”
砚华闻言便没怀疑什么了。
“等会儿,我瞧衡娘鬼鬼祟祟的,独自去了茅房处,我就叫人守着,到现在已经两刻钟了,还没出来呢。”
宋娘子直接揭发,张婶暗暗瞪了她一眼。
“衡娘?”他听着这名字下意识觉得不对,“带路。”
宋娘子心头窃喜,唉了一声,张婶心头惴惴,赶紧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后,砚华来到一处破烂的地方,众人捂着鼻子,旁边守着个小姑娘,看着七八岁的样子,跑到了宋娘子身边,砚华也蹙眉走向那门口,伸手敲门,“有人吗?”
里面无人回答,他转头看向宋娘子:“你进去看看。”
宋娘子小跑着进了里面,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她傻眼了,出来后道:“里面没人,大人,她定是藏到了别处。”
砚华皱眉:“你不是说叫人一直守着吗?”
宋娘子看向自己女儿:“人呢?”
小姑娘很懵:“不知道啊,我没看着她出来。”
宋娘子绕着圈探查了一遍,均没有身影。
“肯定是在别处。”
张婶这时没好气:“行了,要不是我叫衡娘去送菜,我还以为她偷懒了呢,我看就是你看岔眼了,衡娘约莫现在在国公府送菜呢。”
砚华抬起画像问张婶:“她长什么模样,与这个可相像?”
张婶看着他手中的画像笑了:“岂止不像,她脸又黑又胖,哪有这么美。”
那应该就不是,砚华歇了心思,带着人马离开了。
国公府的垂花门隐蔽之地,倚寒垂着脑袋,她因着貌丑而站在了院子外看管食物,今日是璟哥儿寿辰,国公府大肆办宴,四司六局的人分别负责席面的果子酒水和吃食,府上现下人们熙来攘往。
满园的达官贵人,连空中的花香都飘着奢靡的味道,爽朗的笑声层出不穷。
谁能想到里面一派和谐,府外却人心惶惶。
幸而她方才留了个心眼,去前院看了一眼,发现带头探查的人竟是砚华,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陡生心虚。
容貌认不出来,但他要查户贴,万一露馅呢?
她便想着去躲躲,结果去茅房的路上还发现了身后有人在鬼鬼祟祟,她当即绕到后面,忍着恶心,离开了茅房。
角门处已经守上了侍卫,不让随意进出,情急之下,她躲入了旁边送菜的队伍,偷了其中一人的户贴,顺利溜了出去。
殷老夫人坐在上首,裴氏与崔氏伴于两侧,元哥儿脸色不太好看,但仍旧撑着体面招揽客人。
她低下头,心口涌上反感。
前来送菜的人也能蹭上一碗面吃,沾沾喜气,倚寒捧着碗听旁边的人嚼舌头。
“听说啊这国公府三少夫人不知犯了什么事,现下三爷已与她和离了,能走到这种地步肯定是犯了七出啊。”
“你说这国公府的爷们儿是不是都克妻啊,大爷凌霄侯,二十四未婚,二爷是个短命的,不过二少夫人瞧着还挺我见犹怜的,怯生生一个,三爷呢,婚事不幸,和离了。”
“都是天煞孤星的命,肯定是国公府杀戮太多,冤魂报应到后代身上了。”
乱糟糟的话语传到倚寒耳朵里,她耳边雾蒙蒙的,只听到了一句“二少夫人我见犹怜的,怯生生一个人”。
她茫然回头:“二少夫人?哪位是二少夫人?”
旁边的人道:“听闻二少夫人怀了身子,身子骨越来越差,在后院躺着呢,哦哟,方才我听下人说,都瘦成一把骨头了,定是被克到了。”
倚寒僵滞的放下碗,裴氏居然另寻了一个姑娘作她的替身?
还怀了孕,孩子是谁的都不用想。
府上又多了元哥儿没有娶妻,而且裴氏没有叫那女子露面也是因为先前衡之的及冠礼自己已经露面了,若是他没露过她敢保证,现在光明正大站在那儿的就是别人。
豪门宅院比她想象的还要腌臜,她神色复杂,碗中的面如梗在喉,一想到有人顶替了衡之妻子的身份她就怒火中烧。
人生总有在意的事,对于倚寒而言,一则是祖父,二则是衡之。
她心头不免酸涩,但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会为了子嗣去背叛衡之,如今后果自然也要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