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宾客暗暗嚯了一声,前媳妇与前婆家撞一起了。
当年栗阳大长公主与宁国公的和离那是闹得沸沸扬扬,貌似便是因为婆媳关系不合,宁国公又苦大长公主强势已久,索性和离。
这么多年男已婚女已嫁,各自圆满,但还是不少宾客隐隐有看好戏的想法。
两队人马狭路相逢,即便是殷老夫人也得给长公主见礼,她冷着脸屈膝:“老身见过大长公主。”
裴氏理了理衣襟,尽量叫自己气质不落下风,对方雍容华贵,自己便温婉贤淑。
长公主眼都不带斜视的,径直走了进府。
直接不给老夫人和国公爷脸面,老夫人当即气得脸色铁青,她自诩也是戎马一生,诰命加身,身为长公主,不说恭敬,起码也得以礼相待,结果倒是这般下脸面。
“走吧,母亲,她就是这副性格。”国公爷忍了忍还是说。
宁宗彦走到老夫人面前:“祖母、父亲。”
老夫人见长孙来了,愤愤道:“你这母亲,当真无礼。”
宁宗彦蹙了蹙眉:“母亲性情直率,以前的事想必多有芥蒂,祖母多担待些。”当年和离时殷老夫人虽死活不放他走,但宁宗彦仍旧跟着母亲离开,这么多年国公府长公主府来回也是为了孝道。
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看,所谓芥蒂,无非就是当初怀第二子时叫她站规矩,结果她没想到她身体竟那般弱,第二子直接流了,那时已然四月左右。
之后她便大闹进宫,要和离。
二人成婚只为笼络老国公爷,那时老国公已然去世,国公府没了撑着门庭的顶梁柱,加上官家有意打压武将,便直接允了和离。
而后二人又各自大张旗鼓的娶妻。
言罢,宁宗彦也随母亲进了府,老夫人语塞,到底是咽下了这口气进了里面。
宁宗彦对这种宴席极度烦躁,偏偏冀王的女儿容成县主缠得他烦不胜烦。
小姑娘娇纵,理所当然的使唤他,迫于长公主的淫威,宁宗彦冷着脸硬生生的没离开。
长公主笑盈盈道:“待会儿你把容成送回府去,对了,你义父说晚上要与你执棋切磋。”
宁宗彦冷冷嗯了一声。
她亲眼瞧着自己儿子踏上马车后,笑意顿时敛尽。
“去凌霄侯府。”她淡淡吩咐下人。
倚寒正缩在被窝里睡觉,薛慈在一旁哄着她吃饭:“你别绝食啊,吃点吧,这面可香了,可是我亲手擀制。”
倚寒背对着她,身心俱疲:“我不想吃。”
她身体难受的后劲儿上来了,膝骨间涩疼的紧,她早在心里骂了他千百来遍。
栗阳长公主来到侯府后不顾侍卫阻拦,长驱直入,来到了上次的院子。
第43章
院中的婢女们乍然一见长公主全都有些慌乱,但仍旧阻拦在院中:“殿下,侯爷不在里面。”
长公主睨着她,雍容的面色浮现威严:“让开。”
婢女们脸色一白,神情嗫喏,但仍旧不让,长公主身后的女使嬷嬷上前压着这几人,长公主径直上了台阶推开了屋门。
薛慈还在苦恼怎么给她喂饭吃,屋门冷不丁被推开,她瞥见人影,脸都吓白了:“长、长公主?”
倚寒听到了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又听到了薛慈乍然惊叫的“长公主”。
她神色一凛,倏然起身,撑着床铺瞧了过去,便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屋内,脸色看着不太好,赭石红的裙裾长长曳地,高耸的金冠坠着金流苏微微晃荡,眉眼凌厉眉眼,与宁宗彦生的很像。
栗阳长公主从来不知道一向冷肃的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
床畔坐着一位极美的女子,发丝绾成垂髻,身上着素白中衣,脖颈间还裸露着暧昧红痕,长公主一瞬间怒从心底起。
倚寒并没有慌张,甚至可以说的上愉悦,她赶在长公主开口训斥她时忽而眼眶浮上了泪珠,探着身子伸手:“求长公主做主。”
薛慈眼皮一跳,下意识捂住她的嘴。
倚寒脸颊乱糟糟的,一身缟素,明丽清冷,陡然被薛慈捂着嘴呜呜咽咽的不停挣扎。
“长公主,她、她胡说的,您别听她的。”薛慈干巴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