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
倚寒视线一瞥,瞳孔骤然紧缩。
宁宗彦的手中正把玩着她的一对儿木雕娃娃,她下意识上前厉声:“给我。”
宁宗彦神情顿时冷了下来,似是不满她的语气,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倚寒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放柔语气:“给我吧。”
“有何不好意思,你既偷偷雕刻我,怎的还不让我瞧。”
倚寒顿时怔住了,神情凝滞,雕刻……他?
这一对儿木雕娃娃是她与衡之的定情信物,她到底没舍得把木雕娃娃放到衡之的棺椁中,而是把她的头发放到了棺椁里,把木雕娃娃留给自己,以作念想。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的身上也放了一缕衡之的头发。
她一时欲言又止,神情怔然。
说实话,二人为亲兄弟,模样自是有些相像,但气质与神态还是大不一样,但若是雕刻成娃娃,还真是难以分辨。
但眼下既与他有了那种交易,她着实不想解释与衡之的一切。
倚寒避而不谈:“雕得不好,没什么好看的。”她伸手抢了过来,隐藏在了袖中。
索性宁宗彦神色尚且温和,对她的举动没多想。
“冯承礼的事我过两日就着手,他杀害衡之,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三年间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与弟弟的过往是真切存在,他可以不当一回事,毕竟也有他的原因。
他也容许她对崔衡之在意,但不能过多,也算是全了那三年的相处。
倚寒点了点头:“好。”而后她紧紧握着木雕娃娃回了雪砚斋。
翌日,天色大好,已经在寿合堂多日深居简出的老夫人破天荒的摆了早膳,叫各院的人来用膳。
每逢月中,老夫人这儿传膳已经成了惯例。
倚寒起身梳洗后便与忍冬往寿合堂去,半路上她恰巧遇上了宁宗元。
“三弟。”她客套又疏离的喊。
“二嫂嫂,你也是要去祖母那儿?”
倚寒点了点头,宁宗元便道:“那正好便一起去罢。”
她闻言虽觉不适,二人身份尴尬,毕竟宁宗元也是当初裴氏拟订兼祧的人选,她还没拒绝,宁宗元便说:“走吧,他们应该人已经齐了。”
说完他自顾自的往前走,末了还回头看她:“二嫂嫂,走啊。”
倚寒便只好跟了上去。
一路上宁宗元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聊,倚寒很是敷衍的回着,不过他多数都是围绕孩子的事,倚寒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嫂嫂,实不相瞒,次兄离世后我总就觉得不踏实,我怕……怕璟哥儿也有那毛病。”
倚寒一怔,默了默正色看向他:“若是提早诊治,可能会没那么严重。”
宁宗元愁眉不展:“祖父尚且由冯老太爷诊治都是如此,我不知这天下还有什么大夫能治得好,我与雪娘说过这个担忧,偏生她坚持认为璟哥儿没问题。”
倚寒沉默:“可以同祖母说说。”
“二嫂嫂,你能不能帮璟哥儿看看。”宁宗彦诚恳的望着她。
倚寒扯了扯嘴角,浅淡的拒绝:“三弟,我无能为力,天下大夫何其多,也不只我一个。”
璟哥儿是公府曾长孙,身份贵重,叫她看?出了什么岔子她又惹祸上身摆脱不得。
倚寒脚步加快,想摆脱他。
可宁宗元不死心,一直跟在她身边,倚寒略有些不耐,但考虑到他是为了孩子,她忍下了他的胡搅蛮缠。
“二嫂嫂。”宁宗元忍不住碰上了她的肩膀。
“你们在做什么?”愠怒低沉的嗓音喝止了他们,二人转身看向来人。
宁宗彦脸色不虞,看着宁宗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