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学生。”周子扬走进来，站到沈歆身边，“还没入学，你现在让她进职场，太早了。”
林思瑶冷笑一声：“你管得真宽。”
“我是为她好。”周子扬盯着她，“你以为这是帮她？你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控制欲罢了。”
空气瞬间凝固。
沈歆低着头，手指紧紧攥住裙角。她不想卷入这种争执，可偏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我有没有控制欲，轮不到你说。”林思瑶缓缓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子扬，“倒是你，每次都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干涉别人选择，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至少我没把她当棋子。”周子扬毫不退让。
“够了！”沈歆突然站起来，声音有些发抖，“我自己能决定！”
全场寂静。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陈总和李经理：“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但我……我现在确实还是学生，马上就要去报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等寒假再来实习，可以吗？”
两位面试官互相对视一眼，陈总点点头：“理解。那你把联系方式留下，到时候我们联系你。”
沈歆松了口气，写下号码，转身就往外走。
走廊尽头，阳光正好。
她靠着墙站定，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幕像场梦，又像一场风暴，把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脚步声靠近。
是林思瑶。
“为什么不接？”她问，语气平静，“那份工作，对你来说是个跳板。”
“我知道。”沈歆望着窗外，“可我不想被人推着走。无论是你，还是周子扬，都不该替我做决定。”
林思瑶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我不是故意冒犯。”沈歆摇头，“我只是……想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有意思。”林思瑶靠在栏杆上，“那你打算怎么过这个大学四年？继续当个乖乖女，等着别人施舍机会？”
“我不知道。”沈歆老实回答，“但我不想再依赖谁了。以前总觉得有人撑腰就很安全，可后来发现，一旦那个人不在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她说这话时，脑海中闪过李初美的脸。
那个曾经骄傲的女人，如今整日躲在宿舍里，不敢见人。听说她父亲又被抓了，欠了一屁股债，连学费都交不起。而她自己，也因为那次冲动的行为，整夜失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药店买的紧急避孕药早就吃完了，可心理上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所以你想变得强大？”林思瑶问。
“我想活得有底气。”沈歆说，“哪怕失败，也是我自己选的路。”
林思瑶静静看着她，良久，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私人助理的电话。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找我。这次不是施舍，是合作。”
沈歆接过名片，指尖微颤。
“谢谢。”她轻声说。
回到车上时，周子扬已经走了。夏薇一个人坐在后排，见她上来，勉强笑了笑：“没事吧？”
“没事。”沈歆系好安全带，“就是有点累。”
“林思瑶那个人……”夏薇犹豫了一下，“她对你应该是认真的，但方式太强势了。”
“我知道。”沈歆望着前方空旷的道路，“但她至少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而周子扬……他是怕我受伤，可有时候，不摔一跤，怎么知道疼？”
夏薇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车子启动，驶向校园。
途中经过一家药店，沈歆突然让司机停下。
“我去买点东西。”她说。
几分钟后，她拎着一个小袋子回来，放进包里，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