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从她身后洒出，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轮廓。她的脸一半藏在暗处，一半映着光，美得不真实。
“我没有误会。”他说，“我什么都没想。”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下：“你知道吗？你每次说‘什么都没想’的时候，其实想得最多。”
他没说话。
她继续道：“林思瑶是我表妹，母亲是亲姐妹。她爸出轨，我妈离婚，两家就断了来往十几年。这次重逢，我也很意外。但她现在处境不好，孤身一人，我不想让她难堪。”
“这是你的私事。”他说，“我不关心。”
“可你在乎。”她看着他，目光清澈，“不然你不会来送粥，也不会站在门口听我们说话。”
他沉默。
良久，他才开口：“我只是……不想欠人情。昨晚她帮我挡酒，我欠她一次。”
“所以你就用一碗粥还？”她轻笑，“你这个人，总是这样，把所有关系都算得清清楚楚。可人和人之间，哪有那么多等价交换？”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是多余。
最终，他只说了句：“早点睡。”
转身离开时，听见她在身后低声说：“那条裤子……你还留着吗？”
他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只点了点头。
“别丢了。”她说，“那是我最喜欢的款式。”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迈步离去。
走廊尽头的电梯间亮着幽蓝的光，他走进去，按下楼层。镜面映出他略显憔悴的脸??眼底泛青，嘴唇干裂，领口还沾着一点口红印，不知是李初美的，还是之前哪个女生的。
他伸手抹了把脸，忽然觉得累。
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心上的空荡。
回到房间时，徐飞菊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刷手机，看见他回来，抬眼打量：“哟，大清早去哪儿风流了？”
“闭嘴。”他扔下房卡，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啧，脾气还不小。”徐飞菊撇嘴，“沈歆刚才打电话来，说中午请大家吃饭，算是给昨晚闹剧收个尾。你去不去？”
“去。”他说，“正好有些话要跟徐一洋谈。”
“哟？”徐飞菊眯眼，“什么事这么严肃？”
“私事。”他淡淡道，“跟你无关。”
徐飞菊哼了一声，不再追问。
两人各自收拾洗漱，约莫半小时后出门。酒店楼下大厅里，沈歆和徐一洋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等他们。沈歆穿着浅粉色连衣裙，扎了个马尾，看起来青春洋溢；徐一洋则是一身休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活像个刚毕业的职场新人。
“来了？”沈歆笑着招手，“等你们好久啦！”
“谁让某人磨蹭。”徐飞菊瞪了周子扬一眼。
周子扬不理她，径直走到徐一洋面前：“借一步说话。”
徐一洋挑眉，但还是起身跟他走到角落。
“什么事？”他问。
“林思瑶是你安排的？”周子扬开门见山。
徐一洋一愣，随即笑出声：“你怀疑我设局？”
“不是怀疑。”周子扬盯着他，“是确定。昨晚她突然出现，情绪失控，扑向我……太巧了。而且，她对我的态度，不像第一次见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