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上马,可连马镫都踩不准,试了三次都没能上去。
萧云湛看得不耐烦,瞪了眼身后刺史府的下人:“没看见你们大人这样了?
还不赶紧帮忙!”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张叙仁扶上马。
可马儿刚走了几步,张叙仁就摇摇欲坠,好几次险些要摔下来,萧云湛赶紧喊停:“他这样骑不了马,去弄辆马车来!
再派人通知搜查的官差,让他们都撤回来!”
下人连忙应着跑开,谢霁凑到裴知微身边,小声嘀咕:“咱们昨日刚抄了新罗馆,现在估计瑶光苑里张叙仁的罪证得有一箩筐。
张骁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欺男霸女,混账事肯定没少干。
以前是他这个刺史爹压着,现如今张叙仁一倒台,官府只要稍微一查,他也逃不了死罪。
咱们干嘛费这劲救他们?”
裴知微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空荡荡的街道上:“我知道张家没一个好人,可在官府判罪之前,他们还是大梁的官和百姓。
我爹说过,碰到这种事,别想太多,先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是非功过,自有公堂判。”
话音刚落,她突然顿住,张家!姜勇!
她紧跑两步拦住正要上马车的张叙仁,“我问你,是不是张承业让张默严刑拷问姜勇一家,最后把他一家全部虐杀?”
张叙仁脸色骤变,眼睛骤然瞪大。
紧接着两眼一翻,身子向后一倒,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裴知微和萧云湛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答案——肯定是了。
谢霁也愣了,拉着裴知微问:“姜勇是谁?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姜勇是丁晋的表弟,他还有个五岁的孩子。”裴知微的声音有些发沉。
谢霁瞬间怒了:“就这种畜生,咱们还救他们干嘛?
对得起姜勇一家吗?”
裴知微心里也堵得慌,紧抿着唇没说话。
萧云湛见谢霁将火气撒到了她的身上,以为裴知微觉得委屈,伸手就要拉谢霁。
裴知微:“那就当是救个畜生。
只要官府一天没砍了他们,他们就还是大梁的畜生。”
她看了眼谢霁,小声道:“你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就先回瑶光苑,帮我爹整理证据。”
谢霁深吸了几口气,咬着牙:“我跟你们一起!
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恶人是怎么被别的恶人折磨的!”
裴知微没再说话,心里却疑惑,丁晋一直被张叙仁藏着,接触的都是张叙仁的人,他是怎么知道姜勇一家的事?
萧云湛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丁晋绑张骁就是为了姜勇。”
两人看向被下人围着的张叙仁,不停地给他掐人中、扇风,可人还是没醒。
裴知微皱起眉:“他这样不行,得找个大夫跟着,万一在路上出什么事,更麻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官差骑着马狂奔而来,还没等马停下就跳了下来,手里捧着个木盒,脸色惨白地大喊:“不好了!又收到木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