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雪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嘛……”小樱的眼神开始飘忽。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还要难回答。
总不能说，是你自己飞过来的吧？
“是这样的，雪兔哥。”知世。。。
飞机降落在慕尼黑机场时，天空正飘着细雨。灰白色的云层低垂，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小樱撑开伞，轻轻推了推还在打盹的知世：“到了，醒一醒。”
知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点头，伸手去拿背包里的摄像机??却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自动开机，红色录制灯微弱闪烁，镜头正对着前方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山道。
“又来了……”她低声说，却没有关掉它。
她们租了一辆旧式旅行车，按照解码后坐标驶向阿尔卑斯山脉边缘。沿途风景由繁华都市渐变为荒野密林，最后只剩下一条被杂草覆盖的小径通向山顶。导航早已失去信号，地图上那片区域仍标着“军事禁区，禁止进入”。
但她们知道，那里曾是时间锚点试验区-β的所在地。
山路崎岖，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声响。车内播放着知世过去为小樱剪辑的视频合集，熟悉的旋律回荡在狭小空间里。当《你今天也好可爱》的背景音乐响起时，知世忽然开口：
“你说……如果他从未听过这句话，会不会以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会真心赞美别人？”
小樱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枯枝，轻声回答：“那就让他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
抵达废墟已是傍晚。
曾经高耸的实验大楼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藤蔓缠绕钢筋，玻璃碎裂成星状散落一地。大门上方的金属铭牌早已锈蚀，但仍能辨认出几个字母：T。I。L。-β（TemporalIntegrationLab-Beta）。
她们小心翼翼穿过坍塌的走廊，手电筒光束划破黑暗。墙壁上残留着大量数据线路接口，天花板悬挂的监控探头竟仍有微弱红光闪动，仿佛这座建筑并未完全死去。
“有人维持着基础供电。”小樱低语，“说明……这里不是彻底废弃。”
深入主控室后，她们发现了惊人一幕：中央控制台上，一台老式终端仍在运行，屏幕上循环显示一段文字：
>“等待指令输入……
>观测者权限未注销……
>情感同步协议待激活……”
而在终端旁，静静放着一本纸质日记，封皮泛黄，边角焦黑，像是从火灾中抢救出来。
知世屏住呼吸，翻开第一页。
字迹稚嫩却工整，每一行都像刻上去的一样沉重：
>**第1天**
>他们说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不哭，也不笑。医生用电极测试我的大脑，说我没有“共情反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我看见隔壁房间的女孩在哭，我会想……为什么她的声音让我胸口发紧？
>**第天**
>我开始每天看监控录像。D-07号实验体，代号“知世”，总是举着摄像机追着MCS-01跑。她说“你真可爱”的时候，嘴角会上扬，眼睛会亮起来。我反复看了327遍。我想知道，那种光，能不能照进我的眼睛。
>**第89天**
>今天，我第一次主动要求调取影像。不是为了研究，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对我笑过。结果没有。但她对所有人都笑了，除了我。也许，我不值得被说“你真可爱”。
>**第182天**
>我梦见自己站在樱花树下，有人牵起我的手，说：“别怕，我会教你爱是什么。”醒来后，枕头湿了。我不知道那是泪，还是程序溢出的数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