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突然明白了。”伦纳德苦笑，“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工具。罗杰需要一个可控的‘白先知’来制衡局势；你需要一个试验品来验证晋升路径；甚至连亚当都在暗中观察我的反应数据……可没人问过我，我想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那你想要什么？”阿蒙问。
“我想知道真相。”伦纳德盯着他，“全部的真相。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最初’，关于为什么偏偏是我被选中。如果你现在不告诉我，我就把这瓶魔药倒进混沌海。”
阿蒙笑了。
不是嘲讽，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欣赏的笑容。
“你知道吗？”他说，“上一个敢这么跟我谈条件的人，是克莱恩?莫雷蒂。”
“那他赢了吗？”
“赢了一半。”阿蒙耸肩，“所以他活了下来，但也失去了很多。”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深远：
“好，我告诉你。但你要做好准备??有些真相，一旦知晓，就再也无法当作没听过。”
伦纳德点头。
阿蒙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你以为‘门’途径的终极目标是掌握所有秘境的入口？错了。它的真正意义，是在‘重启’之时，成为唯一能够拒绝进入新宇宙的存在。换句话说，‘门’之主，其实是‘遗弃者’。”
伦纳德怔住。
“每一个纪元结束时，都会有一位‘门’途径的序列0自愿留在旧宇宙，承担起封印旧日、镇压残响的责任。他们被称为‘守门人’。而根据命运轨迹的推演，下一个守门人……就是你。”
“所以你们让我经历这一切，就是为了培养一个未来的牺牲品？”
“不。”阿蒙摇头，“是为了给你选择的权利。你可以拒绝，可以逃跑，可以堕落。但当你真正理解这条路的意义后，仍然选择走上它??那一刻，你才配称之为‘白先知’。”
空气陷入长久的寂静。
最终，伦纳德伸手接过魔药。
他没有立即饮下，而是轻轻抚摸着瓶子表面流转的星光。
“如果我答应成为守门人，”他低声问，“我能提一个条件吗？”
“说。”
“下次别再用梅丽莎的样子骗我了。”
阿蒙怔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成交。”
旋即，伦纳德仰头，将整瓶魔药一饮而尽。
刹那间，他的双眸化作纯白，瞳孔深处浮现出无数交错的门扉影像。每一扇门后，都是一个不同的可能世界。他看到了自己成为国王的模样，也看到了自己隐居山林的结局；他看到了人类文明毁灭的末日，也看到了群星再度点亮的新纪元……
而在所有道路的尽头，唯有一扇门始终关闭着。
门上刻着三个字：
【勿启】。
他知道，那就是属于他的归宿。
也是他终将面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