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沙尘,拍打在营房的木门上,发出啪啪的轻响。
郝辉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他想敲门,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犹豫和敬畏。
就在这时,紧闭的木门从内向外打开了。
。。。
>“我在。”
>
>“我曾存在。”
>
>“我不愿被遗忘。”
林阿七跪坐在第七根木桩前,双手捧着那块焦黑的木片,指尖微微发颤。她已在此守了整整七日,不饮不食,只以露水润喉,用指甲在泥地上一遍遍写下那个名字??**陈七郎**,那是她父亲的名字,也是木桩上唯一残存的音节。
“爹……”她轻声说,“你说过,只要有人记得,你就没死。”
话音落,冥引花忽然齐齐震颤,花瓣中心浮现出一行细小文字,比以往更加清晰:
>**“你不是灾星之女。”**
>
>**“你是光的继承者。”**
刹那间,一股暖流自地底升起,顺着她的脚心涌入体内。她浑身一震,眼前骤然展开一幅幻象:一座燃烧的村落,火光冲天,村民手持火把,将一个男人推入矿坑。他背影佝偻,却始终没有回头。坑口封死的瞬间,他仰头望向天空,嘴唇开合,无声地说出三个字:
>“活下去。”
画面消散,林阿七泪流满面,却不再哭泣。她缓缓站起,将木片埋于木桩之下,又从怀中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剪刀??那是她娘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原是用来剪布缝衣的普通工具。
她将剪刀插进泥土,低声说:“我不需要神赐的力量。我只想……让真相被听见。”
剪刀入土三寸,忽然发出一声清鸣,宛如刀锋初醒。银光自缝隙渗出,沿着根系蔓延,竟与整片冥引花海相连。远处,南疆雨林中的老妪猛然抬头,手中正在编织的面具无风自燃,灰烬飘向天空,化作一只飞鸟形状;北境雪峰上的少女指尖冰晶骤亮,封存百年的异端遗言首次完整浮现;南海断链岛上,千条铁链同时断裂,坠入深海,激起滔天巨浪。
《无限职录》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自动翻开,一页空白之上,墨迹自行流淌:
>**“新职格解锁:传声者。”**
>
>**就职条件:承载一段被抹杀的记忆,并愿为其发声。**
>
>**能力觉醒:可借万物为媒介传递真实之声,草木、流水、风尘皆可成言。**
>
>**代价:每一次传声,都将承受原主死亡时的痛楚一次。**
林阿七并不知这些规则,但她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火焰在肺腑中焚烧。她跪倒在地,张口欲呼,却吐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缕银色雾气。那雾气升空后凝成一道人影??正是她父亲的模样,站在火光中,目光平静地望着她。
“孩子,”那人影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现在,轮到你来说了。”
她咬牙,点头,再次开口,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属于她自己:
>“我是陈七郎,生于癸亥年冬月十七,籍贯南陵乡第三村。
>我非妖邪,未曾害人,只因出生当日牛群暴毙,被族长定为‘灾星’,逐出家门,押送矿场劳役至死。
>他们说我命带凶煞,可我每日祈祷的,不过是让我妻儿能吃饱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