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中间人联系我。
一间没有标志的会议室里，我对坐着一位穿灰色夹克的男人，面容普通，语气平静：“条件我们可以考虑。但你必须保证，不再追查赵立群及其亲属。”
“包括章泽楠？”我问。
他点头：“她已与家族切割，不在保护范围内。但她若受影响，你也难辞其咎。”
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可以答应。但有一个前提??赵立群必须亲笔写下忏悔书，说明当年如何参与围猎李明博，并公开道歉。”
“不可能。”对方断然拒绝，“官员可以落马，但不能认罪于公众。”
“那就没得谈。”我起身，“明天我就把全部证据交给中央巡视组。”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片刻后，他点头：“可以匿名发布，内容由我们审核。”
“不行。”我坚持，“全文公开，一字不改。否则，我不止公布证据，还会说出是谁在背后操控媒体封杀真相。”
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他叹了口气：“你赢了。”
一周后，一封署名“赵某”的忏悔信在网络上流传。虽未具全名，但细节吻合，业内皆知所指何人。
与此同时，市政府宣布三项新政，全部对应我提出的要求。
鑫龙花园正式被列为“民生示范工程”，封顶日期定在两个月后。
那天晚上，我独自来到李明博墓前。
夜色深沉，墓碑冰冷。我放下一束白菊，轻声说：“哥，我做到了第一步。他们低头了，项目活下来了，孩子们会有房子住了。剩下的，我会继续走下去，直到每一个该跪下的人都跪下。”
转身离开时，手机亮了。
是章泽楠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谢谢你，没让她难做。”**
我没回。
但我知道，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工地那天，封顶仪式筹备正忙。
我在人群中看见苏婉抱着小女孩，教她画画。孩子画了一栋房子，笑着说：“这是我和妈妈的新家。”
我走过去，蹲下身：“喜欢这里吗？”
“喜欢！”她用力点头，“叔叔，你会一直来看我吗？”
我摸摸她的头：“会。只要你记得我，我就不会走。”
塔吊缓缓升起最后一斗混凝土，阳光洒在钢筋水泥之上，熠熠生辉。
封顶那一刻，全场掌声雷动。
方婕站在我身边，轻声说：“下一步呢？”
我看向远方，低声回答：“等风再大一点，就把剩下的网，一把扯碎。”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
我坐在阳台上，翻开笔记本，在那行誓言下方，补上一句：
>**“光或许微弱，但只要不断，黑暗就永远无法完全降临。”**
风起了。
而我，仍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