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一名紫袍老者厉喝，“此印关乎天下大势，岂容你一人独占？”
林清瑶不语，只是缓缓抽出冰剑。
剑光乍起，天地骤寒。
一场血战爆发。
她以残损之躯，连斩九人，冰封三人，重伤两位老祖。最终，踏着尸骸登上高塔顶端，伸手握住幽冥印。
就在那一刻，她听见了陆白的声音：
“不要融合它……毁掉它。”
她闭上眼，将三枚镜印并列置于掌心，运起全身修为，引动体内最后一丝“忘川水”之力。
轰！！！
三印相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
整个西域为之震荡，大地裂开千丈深渊，风暴席卷十万里疆域。而在那光芒中心，万象天镜的虚影浮现片刻，随即寸寸崩解，化作漫天光雨洒落人间。
与此同时，海底古城深处。
陆白站在一面巨大古镜之前。那镜子通体漆黑，边缘缠绕着无数锁链，镜面中没有倒影，只有一片混沌。
“你来了。”镜子开口，声音如同亿万生灵齐诵，“我是秩序本身，是因果之源。你为何反抗？”
“因为你骗了所有人。”陆白冷冷道，“你说轮回是为了保护世界，可实际上，你只是害怕终结。你惧怕没有镜主的日子，就像人惧怕死亡。于是你编织谎言，让我们一代代自相残杀，只为延续你那虚假的永恒。”
“可若没有我，天地将乱。”镜子低语。
“那就乱吧。”陆白笑了，“至少那混乱中，会有真实的情感，会有自由的选择。哪怕短暂，也胜过万年的傀儡长生。”
说罢，他举起断剑，狠狠刺向镜面！
“你将为此付出代价！”镜子咆哮，“你将彻底消失，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无所谓。”陆白用力一划，“只要有人记得春天的花开，我就从未真正死去。”
咔嚓??
镜面碎裂。
一道光，穿透重重黑暗，照进现实。
东海之滨，蓬莱岛上。
晨曦温柔洒落，林清瑶坐在礁石上，望着远方海平线。
手中，三枚镜印已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忽然，一朵白色小花从石缝中钻出，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她怔住了。
这是多年未曾见过的景象??春天，真的来了。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块褪色的布条，是他当年从战场上捡回、一直贴身携带的旧物。如今，上面竟浮现出一行极淡的字迹：
“清瑶，我看见花了。”
泪水无声滑落。
她仰起头，对着天空轻声道：
“我也看见了。”
风吹过岛屿，带走最后一丝寒意。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一面破碎的镜子静静躺在沙砾中，其中一点微光，仍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