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来,大宋的科技进步和地方改革,让越来越多的城市有了更加深厚的底蕴,科研院和军械监每天都在加班加点的忙碌,王小仙也好久没去了,不知道他们都在忙着些啥。
眼看着大战在即,赵顼和王小仙商讨之后,决。。。
御街的灯火如星河倾泻,映得东京城恍若白昼。百姓们仰头望着那从未见过的橘黄色光晕,口中喃喃如祷,有老妪跪地合十,称此为“天火降世”;也有孩童牵母衣角,问这灯可会熄。而那些藏身市井的辽国细作,则面色铁青,悄然退入暗巷,急传飞鸽??小宋已有通天之术,若再不南下,恐十年之后,两国之力将不可同日而语。
赵顼立于高台之上,望着灯火蔓延至宫门,嘴角微扬,却未言语。他知此夜之后,天下格局将变。电非止照明,其背后所系者,乃国力、工业、科研与民心。沈括所造水轮发电机虽粗陋,然已开天地先河。自此,小宋不必再倚人力鼓风、畜力碾磨,钢铁可日夜冶炼,机床可连续运转,军械生产将呈几何倍增。而这,才是真正的变法根基。
王小仙吐出一口烟圈,眯眼看着远处灯火,忽道:“官家,您可知今夜之后,最怕的是什么?”
赵顼侧首:“你说。”
“不是辽国打来,也不是民间暴乱。”王小仙缓缓道,“是人心变了。”
“哦?”
“从前百姓信神佛,敬朝廷,畏官吏。如今他们见官府能造‘天火’,便知朝廷无所不能。若明日天旱无雨,他们不再求龙王,而是问开封府:为何不造云?若冬寒无炭,他们也不再忍冻,而是上街呼号:为何不发电暖屋?”
赵顼默然。
王小仙继续道:“技术一旦开启,民望便如江河奔涌,再也拦不住。今日我们点亮一条御街,明日他们就要整座东京;今日我们供电鼓风炼铁,明日他们就要电车驰道、电报通驿。若有一日供不上,便是失德于民,天下动摇。”
燕云听得心头一震,低声道:“那你为何还助他推行此政?”
“因我等别无选择。”王小仙冷笑,“辽国不会等我们慢慢变强。若不速进,必被吞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逼民思变,逼官改制,逼整个国家走上一条前所未有的路。哪怕这条路最终通向君主虚位,也在所不惜。”
赵顼终于开口:“朕不怕虚位。朕只怕死后史书载:赵顼开盛世,却亡社稷。”
“不会。”王小仙坚定道,“只要变法不停,小宋就不会亡。即便皇权渐弱,国亦可强。您看那西洋岛国,君如虚设,然船坚炮利,横行四海。制度之强,远胜一人之威。”
赵顼长叹一声,望向皇宫方向。灯火已至宣德楼前,金碧辉煌如天上宫阙。他忽然笑道:“若真有那一日,朕愿为华夏变法第一人,哪怕身后骂名滚滚。”
此时,周策匆匆走来,拱手道:“官家,西郊钢铁厂传来急报:电炉已稳运行六个时辰,温度达三百度以上,铁水纯度提升两成,废渣减少三成。沈括言,若全改电动鼓风,年产铁可翻倍。”
“好!”赵顼拍栏而起,“传旨:嘉奖沈括,赐紫袍玉带,加封工部侍郎,仍领科研院事。另,拨款五百万贯,用于扩建西郊电厂,铺设电缆至各大作坊。”
“是!”
又过片刻,林健言亦至,神色凝重:“大人,游侠联合会那边有动静了。昨夜,七个坊区的民意代表秘密集会,推举王小虎为‘民议总执’,欲联合向开封府请愿,要求‘民选衙役长、共管城防事’。”
王小仙闻言,不怒反笑:“来得比我想的还快。”
林健言忧道:“他们说,既然民可选举,为何不能掌权?既然电灯为民所用,为何不能民治?更有激进者言:‘王小虎救我性命,护我坊巷,胜过千百胥吏,何不让他做开封府尹?’”
“荒唐!”燕云怒道,“一介布衣,岂可染指府尹之位!”
“不荒唐。”王小仙摇头,“这是必然。选举既开,民意既醒,谁还能压得住?你越压,他们越要争。今日争衙役长,明日便争知府,后日便争宰相。这是大势,非人力可阻。”
“那……如何应对?”
王小仙沉吟片刻,道:“顺势而为,但控其速。”
“怎么说?”
“允他们选衙役长,但限定每坊仅一人,且须经开封府备案考核。衙役事务仍归府尹统辖,民意代表仅有建议权、监督权,无任免权。另,设‘民议监察司’,由朝廷委派官员主持,专查选举舞弊、贿选、胁选之事。”
林健言皱眉:“如此,岂非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