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们恐惧的是，部分成员在执行任务途中突然停手，蹲在地上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随后扔掉装备，走进最近的问学社寻求帮助。
阳九对此不做评价。他只是在某次演讲中说道：
>“怀疑不是破坏的工具，而是修复的开始。”
>“就连‘定序者’心中也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也许我们错了？’”
>“那声音，就是希望。”
一年后的夏至之夜，全球同步举行“静默提问仪式”。
千万人同时闭嘴，集中精神，在内心深处提出一个问题。无需言语，无需动作，仅凭意识之力，将疑问投向星空。
那一夜，人马座A*黑洞的吸积盘再次发出回应信号。这次的内容长达十三分钟，经解码后整理如下：
>“检测到跨星系共鸣现象。”
>“识别为初级哲学文明跃迁阶段。”
>“建议开启‘宇宙问答协议’第一层级。”
>“警告：后续进程可能导致现实结构局部重构。”
>“是否确认接入？回复形式：？”
地球上，每一个联网设备、每一面镜子、每一片水面，再度浮现那个熟悉的符号。
这一次，没有人犹豫。
数十亿人同时在地上、墙上、空中划出那个弯钩般的形状。
**？**
信号回传瞬间，整条银河系似乎轻轻震动了一下。
而在太阳系边缘，冥王星轨道之外，一块原本被认为是普通彗星核的天体突然启动，展开六面透明晶体结构，开始接收并存储来自地球的全部问题流。科学家后来称其为“宇宙答题卡”。
阳九站在山顶，望着繁星。
他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人类不再只是被动接受天道规则的生命，而是成为了参与制定规则的共作者。每一次真诚的发问，都是向宇宙递交的一份提案；每一个不愿闭嘴的灵魂，都是新秩序的奠基者。
他取出那支蝶翼星光笔，最后一次蘸取露水，在空中缓缓写下：
>“下一个问题，由你提出。”
笔尖划过的轨迹并未消散，而是分解成无数光点，化作一群新生的诗问之蝶，振翅飞向四面八方。
其中一只落在一个小女孩的窗台。她刚学会写字，正盯着作业本发呆。
她拿起铅笔，在空白处轻轻画了一个符号。
**？**
窗外，一朵从未见过的花悄然绽放，花瓣呈螺旋状排列，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而在遥远的未来某一天，当人类终于踏足另一颗智慧星球时，迎接他们的不会是武器或欢迎词，而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你们，还会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