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为了打败谁而活着,而是为了让那些曾经像我一样的人,不再害怕明天。**
夜深了,他独自走到桂花树下。月光洒落,树影婆娑。他掏出那枚锈迹斑斑的质检科徽章,在掌心轻轻摩挲。
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看见林叔缓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邮局刚送来的。”林叔递过去,“寄给‘周二娃全体成员’,没署名,但从笔迹看……像是吴德海写的。”
周砚接过信,指尖微微发紧。
他没立刻拆开,而是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火光映照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沉静。
良久,他撕开信封。
里面没有威胁,没有辩解,只有一张薄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我病了。肝癌晚期。**
>
>**医生说我还有三个月。**
>
>**这些年,我毁过很多人,也自以为掌控一切。直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时才明白??没人能真正压住一口热气腾腾的锅。**
>
>**你们赢了。不是靠关系,不是靠后台,而是靠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的坚持。**
>
>**如果你们愿意,我想见一面。不为求饶,只为说一声:我对不起周二川。**
>
>**地址附后。**
信纸滑落,飘向地面。
周砚久久未语。
林叔低声问:“去吗?”
他望着天边残月,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去。但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师父。”
三天后,周砚独自前往城南肿瘤医院。
病房在七楼尽头,阳光很好。吴德海瘦得几乎脱形,躺在病床上,双眼凹陷,手上插着输液管。看见周砚进来,他挣扎着想坐起,却被护士按住。
“别动。”周砚走上前,声音平静,“我不是来让你道歉的。”
吴德海喘着气,艰难开口:“我知道……你不欠我什么。但我欠你师父一句公道。”
“你欠的不是我,也不是周二川。”周砚站在窗边,望向楼下熙攘街道,“你欠的是这个时代的良心。你用权力打压手艺,用规则掩盖私欲,以为能把真相捂死。可你忘了,老百姓的嘴是最公正的法官。”
老人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我已经活不到见证你们更大的成功。”他低声说,“但我希望……在我走之前,能看到一次‘周二娃’的早餐车,停在我住院部楼下。”
周砚沉默片刻,点头:“明天早上六点,准时送达。”
次日清晨,一辆涂装崭新的“周二娃”移动餐车缓缓驶入医院家属区。车身两侧写着:“**味道不死,匠心不灭**”,顶部还挂着一条横幅:“**献给每一位与命运抗争的人**”。
患者、家属、医护人员围拢上来。五十元一份的豪华套餐无人问津,反倒是五块钱一个的素菜包被抢购一空。
“这味道……真像小时候。”一位老太太咬了一口,突然哭了,“那时候街上还没这么多高楼,人心也软。”
餐车旁,周砚亲手打包了一份特制套餐??低油少盐猪肉包、南瓜小米粥、一小碟腌萝卜。他提着保温盒走进病房,放在床头。
“趁热吃。”他说。
吴德海看着那碗粥,颤巍巍伸出手:“周师傅……谢谢你。”
“我不是为你谢。”周砚转身走向门口,“我是为那些从未放弃过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