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念虽不想背那无趣的书，但又想让寒夙“教一教”。
她这小聪明，在最近一段时间，也算是发挥到了极致。
在寒夙能接受的范围内，疯狂的造次，在寒夙即将生气的边缘，又连忙收敛，让寒夙寻不到发火的理由，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寒夙说要教她琴棋书画，曲念从中讨了个巧，也不学什么让自己觉得痛苦的东西，就说自己笔下的这字太差，写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让寒夙教她怎么把字写的好看。
寒夙自是应好，当然，曲念又怎会是真的想要练字。
这练字练字，练着练着，寒夙不就得握着自己的手牵带着毛笔，手把手的纠正自己写字时的一些动作和笔画错误。
曲念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占便宜，非但不觉此行为不妥，反倒还沾沾自喜，觉的自己这计划可完美了。
可计划终究是计划，因为事情并没有按照曲念所预想的那样去发展。
寒夙确实有在用心教，曲念也确实有在故意不好好学，就等着寒夙上手一笔一划的带着她来写。
但好像无论曲念怎么装笨，教了数十遍也无法将一个字写好，寒夙也从来不会不耐烦，更不会上手一笔一划的教。
计划好像落空了，曲念有些不高兴。
无论曲念怎么努力，寒夙始终保持着距离，好似永远都不会跨过那段似有形又似无形的距离。
“提笔要轻，从右至左，”寒夙拿着毛笔，做示范，写的极慢，好让曲念看得清楚，“到这个位置，顿笔，提起后再顿下，收笔。”
利落干净的一横跃然纸上。
曲念依葫芦画瓢，然后还没开始，墨就甩到纸张上，留下一个大黑点，那简单的一横，也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这已经是第十次教她了，小小的一横始终学不会，不说学不会，就连最基本的进步都没有，甚至于越写越差。
换成常人，早就骂人了，就算是不骂人，那也绝对不会再教下去。
可寒夙又怎么算得上常人，她一点不耐之状都没有，从教第一遍时就是从容不迫，教到第十遍，也还如教第一遍时，细心耐心。
曲念本是想磨她的耐性，不料自己的耐性都快磨没了，对方也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下笔得轻，你看，你写的字落笔时太重，墨水都聚集到前端了，后面又因墨水不够，从而写的断断续续……”寒夙分析她的问题。
曲念垂着嘴角。
寒夙察觉到她没有在听：“不想学了？”
曲念不说话。
寒夙放下笔：“那便算了，本也没指望你真能用心学这些。”
曲念试图主动争取：“我想学，但我学不会，你能不能抓着我的手，带着我慢慢写一下，我找找感觉？”
寒夙没甚表情的看着她。
曲念声音闷闷：“为什么不能抓着我的手教，你都能抓着苏汐语的手教，你偏心！”
寒夙收回目光，叹息一声，那日通过舞剑试图开解苏汐语修为停止不前的病症，无意中触到了对方的手，就这无意之举，竟是让曲念念叨了好几日。
“同别人接触，你毫不避讳，同我接触，你就避如蛇蝎，我不高兴了。”曲念瞪着眼睛，着重表明自己不高兴了。
寒夙：“那你希望为师如何，也牵一牵你的手，你今日张罗着要练字，就是打着这主意？”
换做平时，曲念早就服软不争执了，可今日，她非是要理论个对错，寒夙牵了别人的手，她可一直都还气着呢，可以牵别人却不肯牵自己，这让曲念更加的气了。
“对，我就是想牵你的手，”曲念坦然回道，然后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