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周婉追问。
“比如……炼狱之中，还有活着的人。”孟传眼神深邃，“燃钢的记忆里提到，愤怒从神并未彻底杀死所有入侵者，反而将部分强者囚禁，用于‘试炼’。而这些人中，可能就有我师父。”
周婉神色微变：“你是说，罗贯云还活着？！”
“不一定是我师父。”孟传摇头，“但也可能是其他幸存者。方剑星既然能从中逃脱，说明炼狱并非绝地。只要能找到入口，未必不能救人。”
“可你怎么进去？”周婉皱眉，“你没有真罡护体，肉身无法穿越维度屏障，强行尝试只会被撕成碎片。”
孟传嘴角微扬，从怀中取出一枚龟甲。
正是之前从关倩海遗物中所得。
“这是关海留下的线索之一。”他说，“据燃钢记忆所示，此类龟甲乃远古时期‘通幽者’所用，可用于短暂稳定空间裂隙。再加上火龙洞内的阵法结构……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模拟一次小型跨界传送。”
“七成？”周婉冷笑，“那你还有三成是送死的概率。”
“足够了。”孟传收起龟甲，语气坚定，“我不可能坐等师父音讯全无。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
周婉盯着他看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你和你师父一样倔。”
孟传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并肩走出废墟，晨光洒落肩头，映照出长长的影子。远处已有守备军巡逻队接近，显然是收到了战斗波动的预警。
“我先走了。”周婉停下脚步，“我会联络尘信，让他帮我查方剑星的过往轨迹。若有新发现，第一时间通知你。”
“多谢。”孟传拱手。
“别谢得太早。”周婉冷冷道，“如果你死了，我还要替茹姐找你算账。”
话音落下，她身形一闪，消失在晨雾之中。
孟传独自前行，不多时抵达城门口。一辆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车窗摇下，露出沈富那张熟悉的脸。
“上车。”他说，“酒店东西我都收拾好了，直接出发。”
孟传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车内整洁如初，连他常用的茶杯都摆在置物架上。他心头微暖，轻声道：“辛苦你了。”
沈富一脚油门踩下，车子疾驰而出：“少废话，你现在可是全国通缉榜第三的人物，再待下去，迟早被武协请去‘喝茶’。”
“第三？”孟传挑眉。
“第一是方剑星，第二是个不知所踪的‘黑日君主’，你排第三。”沈富冷笑，“不过现在外面都在传，是你单枪匹马斩杀了赤炼幡主燃钢，还顺带剿灭了一支天魔先锋部队。有人说你是国家隐藏的王牌，也有人说你是魔道伪装的棋子。”
“随他们说去。”孟传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清者自清。”
沈富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淡定。知道吗？中晋这边已经有人提议，要把你列为‘特殊威胁对象’，建议永久监控。”
“那就让他们监控。”孟传睁开眼，眸光如电，“只要不妨碍我行事，随他们折腾。”
沈富沉默片刻，忽而问道：“你真的打算去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