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会冷吗?那边有没有雪?”
短短两分钟,听完整间屋子的人都红了眼眶。
林晚悄悄退出房间,走到屋外的雪地里。寒气刺骨,但她不想回去。她靠在一棵老柏树上,抬头望天。星空浩瀚,银河横贯天际,宛如亿万条未被命名的记忆之河。
她忽然想给陈秀写封信。不是通过系统,也不是留言,而是一封真正的纸质信,寄往那个永远凉着咖啡的阳台。
但她没有纸笔。
于是她拿出录音机,最后一次按下录制键:
>“陈秀:
>
>你在太平洋那边看到的星星,和我这里的,是同一片吗?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会做梦。
>但我希望你知道??
>你在十年前种下的那颗种子,现在已经长成了森林。
>它不喧哗,不争光,只是静静地站着,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有地方可以低声说话。
>你害怕过的‘被看见’,正在变成一种选择,而不是命运。
>孩子们学会了保密,也学会了信任;
>大人们重新懂得,沉默不是冷漠,而是另一种深情。
>我们不再追求爆款,也不再恐惧无人观看。
>我们只是……继续说着。
>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就像心跳一样必要。
>
>如果有一天你感到疲惫,
>请记得,在西藏的某个村庄,
>有个小女孩正对着枕头诉说思念,
>而全世界,恰好有一个人听见了。
>那就是你建起的一切的意义。
>
>??林晚
>于雪夜”
她关掉机器,没有保存,也没有上传。
她把录音机埋进了雪里。
金属外壳很快被白雪覆盖,再也看不见痕迹。她知道,这段话永远不会抵达任何人耳中??但它存在过,在这个世界的某一秒里,被空气承载,被风带走,被雪吸收。
这就够了。
几天后,她离开林芝,前往新疆塔县。那里有一群塔吉克族牧民,用手机拍摄迁徙途中每一座雪山的名字。他们说:“如果我们忘了山的名字,山也会忘了我们。”
途中,她在乌鲁木齐转机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号码归属地是深圳。
接通后,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带着怯意和试探:
“请问……是林晚老师吗?”
“是我。”
“我……我是那个每天晚上录音的女生。初二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