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蹙眉，几乎是脱口而出般的问：“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nbsp;nbsp;nbsp;nbsp;徐令则讶异地眨了眨眼，却跟个老实人似的摇头：“没有。”
nbsp;nbsp;nbsp;nbsp;蛀空旧堤坝的虫蚁经他之手送出，混着巫垢的雨是他用祈雨术降下。
nbsp;nbsp;nbsp;nbsp;他罪孽深重，纵然身不由己，也不会拿这个替自己辩驳。
nbsp;nbsp;nbsp;nbsp;因为工具是工具，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他是活生生的人。抗争不过操控者就是他的问题，别无辩驳，唯死而已。
nbsp;nbsp;nbsp;nbsp;徐令则并不试图隐藏心绪，透过他的表情，连雨年能清晰看到他心中所想，眉头却皱得更紧。
nbsp;nbsp;nbsp;nbsp;灵性天授仍在心头跳动，指针不断移向他们不能死那方。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忖了许久，穿过雨幕走到檐下，合上了伞。
nbsp;nbsp;nbsp;nbsp;几乎是瞬间，他像明悟什么重要之事，快如闪电地伸手，在徐令则与偃人都未反应过来之时，翻掌扣住后者的脑门。
nbsp;nbsp;nbsp;nbsp;那里装有偃人的生命核心，连雨年只注入一缕巫力，那枚形状精美的金属物体便像过载一般从头顶喷出一股热气，偃人浑身上下也跟着变红，几乎要无火自燃，在连雨年手下烧起来。
nbsp;nbsp;nbsp;nbsp;徐令则一怔，反应很快地遏制住本能的攻击反应，任由连雨年施为。
nbsp;nbsp;nbsp;nbsp;这位新晋成年大巫并未对他的偃人做什么出格之事，只是屈指轻叩他的额头三下，发出清亮的“咄咄咄”三声。
nbsp;nbsp;nbsp;nbsp;没入偃人核心的那缕巫力借着颅内悠荡的回音，找到那抹藏得极深的异力，一口将之吞下。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猛然握拳，异力被巫力搅碎，叩开一扇大门。
nbsp;nbsp;nbsp;nbsp;门后有生出新绿的树林，有高而密的芦苇，有一潭死水。
nbsp;nbsp;nbsp;nbsp;水上巨石如山，卧着半截人影。
nbsp;nbsp;nbsp;nbsp;那人的下身完全浸没在水中，看不清面容，闭着眼好似在沉睡，上身被海藻似的长发遮掩，只露出两条当做枕头的藕白小臂，浑身笼罩着一层宁静恬淡的薄雾。
nbsp;nbsp;nbsp;nbsp;下一刻，他在短促的窥视感中苏醒，掀开眼皮，露出兽类的竖瞳。
nbsp;nbsp;nbsp;nbsp;大门猛然闭合，连雨年收回手，掌心慢慢裂出一条血线。
nbsp;nbsp;nbsp;nbsp;原来不能杀他们是因为这个。
nbsp;nbsp;nbsp;nbsp;那是觋的藏身地吗？
nbsp;nbsp;nbsp;nbsp;偃人被核心处的高温烫得失去意识，连雨年再查探，已经找不到之前的异力，只得放弃再开一次“门”的打算。
nbsp;nbsp;nbsp;nbsp;那股异力应该是觋特意植入偃人核心，用于操控他自毁的工具，没想到阴差阳错让连雨年感应到了他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同样的错误觋不会再犯第二遍，即使有异力，连雨年猜想，自己应该也找不到他了。
nbsp;nbsp;nbsp;nbsp;“丹……”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回过神来，摆摆手，屈指扔出一点巫力，帮偃人降温，同时在他的核心里支起一层隔膜，防住了后续汹汹而来的背主反噬。
nbsp;nbsp;nbsp;nbsp;他看向一脸惊愕的徐令则，问他：“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买命——一条妖蛊教消息一天，非常重要的消息适度延长。”
nbsp;nbsp;nbsp;nbsp;“……丹先生还是个生意人？”徐令则抿嘴，可见他真的保下了自己的偃人，心底那点把妖蛊教机密带进土里的心居然淡了不少。
nbsp;nbsp;nbsp;nbsp;他想了很久，才挤出一个名字：“先生调查妖蛊教那么久，知道……赛江南吗？”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