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那份文件，一页页翻看。
突然，他在一份设备采购清单中发现了一个异常条目：**“神经反馈训练舱（型号：NFT-9X），数量：12，供应商：诺瓦研究院（瑞士）”**。
“瑞士？”他皱眉。
“又是诺瓦。”陈烈脸色变了，“这家研究院名义上研究人工智能伦理，实际上承接多国军方秘密合同。北约内部早有传闻，他们在东欧设立‘认知重塑中心’，专门对付所谓‘意识形态不稳定军官’。”
赵卫红迅速掏出卫星电话，拨通老吴。
“帮我查一件事。”他说，“诺瓦研究院近三年是否与中国军校合作开展过‘领导力心理优化培训’？特别是国防大学、陆军指挥学院这类高级院校。”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
片刻后，老吴声音变得凝重：“有。2021年起，诺瓦以‘国际军事交流项目’名义，向中国派出六批次心理学专家，参与‘未来指挥官素质提升工程’。接待单位包括国防大学心理作战教研室、联合作战学院行为科学中心……等等，其中一名外方顾问名字是??Dr。EliasKunz，曾任东德斯塔西‘思想稳定部’高级分析师。”
赵卫红心头一震。
斯塔西，冷战时期世界上最严密的思想控制机器。而这个人，竟堂而皇之地走进了中国的最高军事学府。
“他们不是在复制‘灯塔’。”他喃喃道，“他们是在全球布网。梁鸿远只是前台执行者，背后有一群专业做‘灵魂手术’的人。”
陈烈默默点燃一支烟：“你说得对，不能再等了。”
两人当即制定行动计划。
第一步：利用“蓝盾工程”原始档案中的加密密钥，反向接入“灯塔”内网备份服务器，获取“白板计划”学员名单及分布情况；
第二步：联系仍在服役的老纠察队员，发动一场隐蔽的信息突围战，在不惊动系统的情况下，将关键证据传递给军委特别调查局独立派系；
第三步：若前两步失败，则由赵卫红亲自潜入贺兰山基地，寻找物理销毁核心数据库的机会。
“成功率不足三成。”陈烈直言。
“只要有一成，就得试。”赵卫红看着墙角那台老旧的信号干扰器，“我们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证明还有人敢反抗。”
当夜，赵卫红蜷缩在哨所角落，借着煤油灯阅读剩余档案。在一份名为《跨文化适应性测试手册》的附录中，他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
>**“目标群体：Z世代军校学员**
>**干预手段：每日定向推送定制化信息流（含虚拟战友互动、历史情境模拟、道德困境选择），持续塑造其价值观偏好。**
>**预期成果：形成‘无需命令即可自动维护组织利益’的认知闭环。”**
这已不是纪律教育，而是精神编程。
他忽然想到公交车上那个递伞的女孩，心中刺痛。
如果下一代军人成长在这种环境中，他们还会在暴雨中为陌生人撑伞吗？还是会冷静计算此举是否影响“个人忠诚评分”？
凌晨三点，卫星电话响起。
老吴的声音带着颤抖：“刚截获一条跨境通讯加密包，来源指向贺兰山方向。内容是段代码，解码后只有八个字：**‘破晓单元，已被感染’**。”
赵卫红浑身冰凉。
“破晓单元”是他当年亲手组建的情报小组，成员全是铁血纠察老兵。他们曾冒着生命危险搜集“清源计划”证据，如今却被系统反向渗透。
“是谁？”他问。
“还不确定。”老吴停顿片刻，“但最后一次活动记录显示，有人用你的身份密钥登录了内部档案库，查询了‘徐文彬遗书’原件。”
赵卫红猛然抬头。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监视之下。甚至这次前往额尔齐斯河谷，也可能是一场诱捕。
但他不在乎。
“告诉剩下的人。”他说，“从现在起，所有通信改用旧式摩尔斯电码，通过短波电台传输。频率设在4。875MHz，每晚北京时间二十三点整，连续发送十分钟‘SOS’信号，直到收到回应为止。”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