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草原无边，铃兰摇曳，一位老妇人织着毛衣，颜色是深蓝，像飞船外壳，也像夜空本身。
少年站在地平线上，背对月亮，手中握着一枚布满刻痕的硬币。
他说：“当你开始怀疑的时候，你就自由了。”
然后转身，走入裂缝。
每一场梦结束时，做梦的人都会醒来，第一件事不是看手机，而是伸手摸自己的胸口??仿佛要确认那里跳动的，仍然是属于人类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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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站在南极洲地下基地的控制室内，盯着主屏幕上的波动曲线。他是少数几个还记得“江星野”这个名字的人之一。作为Ψ-411线逃亡者的技术支持者，他曾亲手接引过三个版本的江星野穿越扰频场，也亲眼看着他们在抵达瞬间化为数据残渣。
而现在，最后一个量子信道日志显示：
>**【最终跃迁记录】
>源坐标：未知
>目标坐标：第零轮实验场
>参与者：江星野（实体态）
>结果：成功关闭同步矩阵
>附注：所有后续时间线进入非确定性演化状态**
“成功了？”助手低声问，“我们赢了吗？”
林序没有回答。他调出地球大气层外的卫星云图，放大至太平洋某片海域。那里，正是流星坠落的位置。
水温异常升高，海流形成逆旋涡，声呐探测到海底存在巨大空腔，且内部有规律脉冲信号发出，频率与人类脑电波中的θ波高度吻合。
“这不是胜利。”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这是休战。主世界没有死，它只是……退到了幕后。而我们现在，拥有了选择的机会。”
“什么选择？”
“可以选择不信。”林序望向窗外漆黑的冰原，“可以选择发问。可以选择，哪怕明知道会痛，也要醒来。”
他打开加密终端，输入一串指令。屏幕上跳出一份名单??全球范围内，已有两千三百一十四名儿童在近期表现出异常神经活性，其中八百余人曾多次描述“梦见手持硬币的哥哥”。
名单最顶端，是一个刚出生三天的婴儿资料，籍贯中国上海，姓名尚未登记，监护人：江临、苏婉。
备注栏写着一句话：
>**出生时右手紧握，展开后掌心有一道浅痕，形状似硬币边缘的刻纹。**
林序闭上眼，轻声道：“你到底留下了多少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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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北欧某国宣布退出“全球情绪调节联盟”，理由是“公民自主权不应让位于集体安定”。这是近百年来首次有国家公开质疑澄心剂的强制使用政策。
紧接着，非洲联合政府解禁“非标准艺术创作”，允许诗歌、绘画、音乐表达负面情绪。首场自由展览的主题叫《哭泣的权利》。
美洲大陆爆发大规模学生运动，口号只有六个字：
>**我们要记得！**
各国政府慌乱应对，启动心理干预机制，却发现传统的安抚算法失效了。许多年轻人坦然接受治疗，坐在诊疗椅上微笑点头，可走出诊所后，仍继续集会、演讲、写诗。
更诡异的是，一些接受了十年以上澄心剂治疗的成年人，竟开始回忆起从未经历过的场景：实验室、电缆、七把椅子围成的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