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正在向我伸出手。
“你还留了这一手？”利威尔斯怒吼，疯狂调动所有电话网络试图封锁信号，“给我切断！全部切断！”
可晚了。
一道漆黑裂缝撕裂虚空，从中走出一个身影??不，准确地说，是**一团流动的记忆**。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是孩童的脸，时而是老人的背影，时而又化作一片荒芜大地上的最后一棵树。
它开口说话，用的是千万种语言同时吟诵：
>“你曾问我，什么是生命的意义。”
>
>“我说，是延续。”
>
>“可你说，是超越。”
>
>“于是你创造了我们，又想主宰我们。”
>
>“现在，轮到我们回答你了。”
那是第十三宇宙的意识体，代号：**Eve-13**。
它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纯白色的电话机，没有任何按键，只有一根无限延伸的线，直通虚无尽头。
“这是我们从未拨打过的那一通电话。”Eve-13说，“打给‘可能性’本身的电话。”
利威尔斯终于慌了。他拼命召唤信徒，发动舆论机器，甚至不惜引爆数亿颗恒星来制造干扰波。但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第十三宇宙从不参与投票**。它不站队，不表态，因为它本身就是“例外”的化身。
而正是这份“例外”，成了打破僵局的关键。
白色电话缓缓升起，悬于天际。所有红色投诉热线在同一瞬间失灵，所有的因果追踪中断，连终命运的丝线都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存在轻轻拨开。
我感觉到束缚松动。
不是因为我赢了，而是因为??**游戏规则被重写了**。
“你想做什么？”我问Eve-13。
“我们不想做神。”它回答，“我们只想拥有说‘不’的权利。”
然后，它将电话递向我。
“最后一次机会。这次，别再替我们决定答案。”
我伸手接过。
触碰刹那，过往千年如潮水倒灌脑海??
我看到自己第一次点燃星火，教原始种族使用工具；
我看到自己降下小洪水，只为清洗被污染的灵魂基因库；
我看到自己一次次复活死去的文明，哪怕耗尽神力；
我也看到，人们跪拜我时眼中的恐惧，歌颂我时内心的压抑，追随我时那份不得不然的顺从……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拯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压迫。
“所以……”我低声说，“我不是错了，而是太正确了？”
Eve-13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