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慧萍还像往常一样早早过来,宋嘉年也早早的起来了。
早睡早起的好孩子人设还没准崩塌。
给两人做了早饭,宋嘉年吃完后,就回房间换了昨天找出来的那套衣服,让李慧萍夸了好一会。
。。。
宋嘉年被李慧萍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得有点发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结果撞到了茶几角,疼得龇牙咧嘴。他一边揉着后腰一边小声嘀咕:“阿姨你能不能别老这么盯着人看,怪吓人的。”
“我吓人?”李慧萍翻了个白眼,手一叉腰,“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皱得能拧出水来,脸上还挂着昨晚熬夜打游戏的黑眼圈??你说说,哪个正常人早上起来是这个样子?”
宋嘉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炸毛的发丝确实没怎么服帖,但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觉得挺好啊,自然风造型,省洗发水。”
“贫嘴!”李慧萍伸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要是年年,我现在就给你剃个光头让你清醒清醒。”
话音刚落,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方幼凝披着睡袍走出来,长发微卷,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红晕。她看了眼客厅里吵吵闹闹的两人,轻声问:“又在闹什么?”
“还不是这孩子,一大早就开始气我。”李慧萍指了指宋嘉年,语气里却没什么真怒,反倒透着点亲昵。
方幼凝笑了笑,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温水,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你也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就没见他正经过几回。你要真想治他,不如等陈远回来让他收拾。”
提到陈远,宋嘉年的表情微微一顿。
昨天下午陈远接了个紧急电话,说是公司有个项目出了问题,得连夜赶回去处理,连晚饭都没吃就匆匆走了。走之前只来得及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乖乖在家等我”,然后人就没了影。
说实话,宋嘉年有点不习惯。
以前他在老家的时候,虽然也常和父母分开,但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什么叫“牵挂”。可现在不一样了,明明才分开不到二十小时,他就已经开始数着时间等对方回来了。
“你在想他?”方幼凝瞥了他一眼,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深邃。
宋嘉年愣了一下,随即装傻充愣:“想谁?想外卖吗?我都饿了。”
“少给我转移话题。”方幼凝把杯子放下,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别瞒着,我们都看得出来??你比你自己想象中更在乎他。”
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李慧萍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静静地看着他们。
宋嘉年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他一不在,屋里就特别空,连电视声音都显得太大了。”
方幼凝叹了口气,在他旁边坐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这很正常。你们现在的关系,早就不只是亲戚那么简单了。他是你爸,也是你唯一的依靠。”
“我不是小孩子了。”宋嘉年嘟囔了一句。
“可你在我们眼里,永远都是那个抱着布娃娃哭鼻子的小男孩。”李慧萍笑着走近,顺手捏了捏他的脸,“只不过现在长大了,学会把眼泪藏起来了。”
宋嘉年猛地抬头,眼眶有点发热。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他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的心跳瞬间加快??**陈远**。
他几乎是抢着接起了电话:“喂?!”
“嗯,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让人安心,“刚开完会,看你没回消息,怕你担心,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谁担心你了!”宋嘉年嘴硬道,声音却不自觉软了下来,“我还以为你忘了家里还有个人呢。”
“怎么会。”陈远笑了,“我儿子可是我最挂念的人。”
这句话说得太过自然,仿佛他们真的是亲生父子一般。
宋嘉年的喉咙忽然有点堵。
他知道,从法律意义上讲,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一年来朝夕相处的日子,早已把那份亲情刻进了骨子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