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们默默进食，擦拭兵器，有人低声哼起旧日梁山歌谣：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歌声渐起，越唱越多，直至整座山谷回荡不绝。
石碣坐在火堆旁，手中摩挲着那枚断裂的“守正”玉佩。他想起了父亲教他写字时的模样，想起了母亲熬的南瓜粥，想起了少年时与兄弟们醉卧沙滩的夜晚……
“如果重来一次……”他轻声问自己，“我还会走上这条路吗？”
没有人回答。
只有风穿过峡谷，呜咽如诉。
子时刚到，探马来报：蔡福大军启程，预计丑时初进入峡谷。
石碣起身，披甲戴盔，腰悬双刀，背上还绑着一面褪色的小旗??那是当年梁山泊最初的旗帜，由百十个村妇连夜缝制，绣着“为民”二字。
“出发。”他淡淡道。
千余人悄无声息潜入两侧山崖，安置滚木?石，架设强弓劲弩。一切就绪，只待猎物入网。
丑时一刻，远处传来整齐脚步声。
蔡福果然中计。为求速胜，他亲率主力穿越断龙峡，意图直捣梁山腹地。
前军刚入谷口，忽听一声炮响！
“哗啦??！”巨石从天而降，瞬间堵死出口！紧接着，滚木如雨落下，砸得前排士兵哀嚎遍野。弓弩齐发，箭如飞蝗，敌军阵型大乱。
“冲上去！破阵！”蔡福在后方怒吼。
但他低估了地形之险，也低估了人心之勇。
石碣亲自站在崖顶，挥动红旗：“点火！”
刹那间，预先布置的火药引信被点燃，整条峡谷仿佛炸开！烈焰冲天，浓烟滚滚，敌军陷入一片混乱。许多人慌不择路，竟互相践踏而死。
蔡福终于意识到中了埋伏，立即下令撤退。然而退路已被巨石封锁，前后皆陷绝境。
就在此时，一阵苍老却嘹亮的歌声自谷底响起：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是那些被困的士兵，在绝望中唱起了梁山旧曲。
石碣站在崖上，泪水滑落。
他知道，这些人也曾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迫穿上铠甲，替权贵杀人。他们不该死在这里。
“传令！”他高喊，“放下武器者，不予诛杀！救治伤员，一视同仁！”
命令传下，梁山军停止攻击，反而开始抛下绳索、食物和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