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幼年周不疑最喜欢的玩具。
曹魏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胜负已分。
不是靠兵力多寡,也不是靠计谋高低。
而是因为,有一样东西,是白山永远无法理解的。
那就是情。
“传令。”他轻声道,“停止攻击。放他们走。”
众英灵迟疑片刻,终究遵命撤退。
白山愣住了:“你……赢了为什么不杀我?”
曹魏看向他,目光复杂:“因为你错了。你一直在找‘懂兵法的聪明鬼’,却不知真正的兵法,从来不在书上,不在算计里。”
“而在人心。”
“你吞食千万魂魄,掌控无数厉鬼,可曾有一个愿意为你赴死?可曾有一个记得你的名字?你不过是个孤独的怪物,躲在山里数着俘虏的数量,假装自己很强大。”
“而我不同。”
“我有恨我的人,也有爱我的人。有想杀我的仇家,也有愿护我的忠臣。正因如此,我才真正活着。”
白山沉默良久,忽然笑了:“有趣……真是有趣。你说得对,我是不懂。但我也不想懂。”
他转身,背对着残破战场,声音渐远:“这次算你赢了。但记住,地狱永不眠。我会回来的……带着更完美的军队,更冷酷的计谋,再来找你。”
“下次见面,希望你还能说出同样的话。”
风起,黑山消散。
天地重归寂静。
乔岚走到曹魏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接下来……怎么办?”
曹魏望着远方,轻声道:“去找一个人。”
“谁?”
“那个真正该为一切负责的人。”
“许宣。”
“八灾度化的始作俑者,轮回秩序的破坏者,也是唯一可能解开这场劫难的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要让他告诉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为什么是现在?又或者……这一切,是否早就在某个更高的意志安排之下?”
“从梁祝开始燃烧的世界……”他低声呢喃,“或许,答案就在那最初的爱情悲剧之中。”
风拂过荒原,吹动他残破的衣袍。远处,一轮血月悄然升起,映照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幽冥大地。
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