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找知府谈一谈，让他把人群分散，不一定非要挤在一起啊。”
甜宝软糯的声音落入了方老大和方大嫂耳中，她一边挥着胖嘟嘟的小手，一边认真比划着。
“可以按村子分，按街道分，按姓氏也行，只要把人群分开来，再让人轮流去取粮食，就不会全挤在一起啦。”
她歪着头，绞着衣角，软绵绵地补充道：“人一多就会出问题，所以哪怕逃难，也要分批管理。”
甜宝说着说着，眼里闪起一点点微光。
这些都是妈妈教她的呢。
方老大听着女儿的一番话，眼里逐渐浮现一抹震动。
这个几岁大的孩子，说出的话不止有理，还切中要害。
他沉声点头：“乖宝说得对，这办法行得通，只要能和知府谈上，我们的难题就能解决。”
方大嫂也抱紧了甜宝，感慨地摸了摸她的头：“娘的乖宝真聪明，娘怎么就得了你这么个小神仙闺女。”
“不过……”方老大眯了眯眼，望向黑沉沉的城中心方向，“关键是，怎么接触到知府。”
方大嫂皱眉：“这么大一个冀州，知府高高在上，咱们这群逃难的村民，怎么见得着？”
“嗯，确实是个问题。”方老大压低声音，“明天再想办法，今晚大家先好好休息。”
夜色渐浓，难民营中逐渐安静。
但在另一侧阴暗角落，两个身影悄然靠近。
这两人披着破毯子，衣衫褴褛，看起来跟寻常难民别无二致，却眼神却非常阴鸷，显然是要来干坏事。
他们熟门熟路地绕到靠近角落的方三嫂一家所分得的小帐篷外。
帐篷内，几个孩子早睡熟了。
嫌弃帐篷口，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被他们抱了出来。
是方贱女。
她面黄肌瘦，病后虚弱得厉害，被蒙着头陷入了昏沉。
“这丫头虽然瘦，但一打扮，能卖个好价，……就是脸上这伤得好好养养。”一个人贩子低声咕哝。
另一人冷笑：“还不是被今天那个疯婆子打的？不过那个疯婆子也是贱，咱俩本想偷点粮，结果被她当街骂了一顿。啧，老子还就记仇了。”
“反正我们在这难民营本来就打算一边混吃，一边拐孩子，骗粮食卖钱。先卖她一个，然后出城。”
两人得意地咧嘴笑了起来，身形一闪，钻入黑暗中。
刚走到一处空巷，方贱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她发现自己被人抱着，脸贴着一股恶臭的粗布。
这不是她的床位。
她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却没有立刻尖叫，而是蹭了蹭嗓子，低声发问：“你们是……谁？”
前头那人一愣，随口应道：“你别吵，我们是好人……”
话还没说完，方贱女却小声问了句：“你们是不是想把我卖掉？”
两人一愣，旋即大笑出声：“哟，这丫头脑子还挺聪明。对，我们就要把你卖了！怎么，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