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妈妈也不那么勇敢,她迟疑许多年,直到最终做出仅需一次的决定。
铃木将挠了挠头,决定对鸣海遥再宽容丢丢。
于是他耐心地询问她的想法,离开或者留下,哪样选择都可以。
可被人说很逊胆小鬼的盲女孩已经把脑袋又埋了起来,聆听外界的耳朵结结实实地拿手堵上中。
问了跟没问一样的铃木将:“……”
刚对她冒出来的宽容没了!
鸣海遥掩耳盗铃式地逃避着现实。
虚无里的心灵如同置身于巨大而永恒孤独的房间,也许它对于“与岛崎亮分开”的行为一直藏匿有创伤般的恐惧。
可即便现实里的她把自己深埋起来,依旧心事重重、无能为力且逃避不能,只能不断地感受着怯惧;同时感到羞耻、失态和难以启齿;体会自己由内到外可笑,甚至是具备侮辱性的难堪。
鸣海遥觉察到了失败。
虽然如此形容蛮诡异的,但就是“失败”:她对爱的追求彻彻底底地落败了。
她得承认自己不被爱,不仅如此,还得承认“恋爱”里的自己不被当做平等的人——一只柔软的小猫或者玻璃、云,随便什么吧。
这样逃避的时刻,铃木将拿开鸣海遥用于拒绝交流的“耳塞”,剥开掩盖着面孔的臂弯。
“你怎么想的?”
他企图从对方沮丧的表情和脱节的行为里分辨答案。
不回答的鸣海遥大约是在想事情真的很复杂,心里的念头也很多,一时真的真的做不出决定。
啥也没分析出的铃木将暗想:可恶,这女人好难搞!要不直接带去给律好了,至于她的个人想法谁要理啊。
实在受不了她的装聋作哑呆头呆脑和神经错乱!
故此,铃木将的手掌按住了鸣海遥的肩膀,“没办法了。”
她微微歪头,正在迷惑之际被人疯狂摇晃起来要现在马上立刻必须做出个选择。
现状中的鸣海遥有点像商场开业门口前摆放的空中舞星气模,就是长长一条随风摇摆形如跳舞一样的充气巨人。
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仿佛在无情摇撼中晃离了脑袋。
她心里想着快停下来要吐了呀马上就要摇出早午饭来了,嘴上不由说出心灵里最简单、最真切的意念:“我要去到绘里香身边。”
鸣海遥很想她。
“很好。”对答案很满意认为可以向影山律交差的铃木将停止对鸣海遥的折磨,停下摇晃的手臂便随意地搭在对方的肩头——触感还蛮好,同平时接触的男生似乎有那么点不一样。
可鸣海遥一停下来就又开始了迟疑,“可是……”
“没有可是。”
“想和亮哥哥告别,一下就可以了。”
青少年铃木将闻言冷不丁打个寒颤,他认为对方的称呼极度恶心加肉麻,“……说实话,完全弄不懂你在想什么。”